读书做官,为的便是这四句真言,否则读的什么书!”
他抬高了声调缓缓走到了鼓身面前,拿起了一边的鼓槌。
他这一辈子,无父无母,流浪过,做过商人,读过书,参加过科考,还在金銮殿中写过文章。
做过百姓的父母官,被调回到大理寺,卷入了朝堂的纷争。
最重要的一点,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。
如今他这身官袍褪去,乌纱帽摘下,又做回了平民,回到了起点,可那又如何?
人生百态,世情炎凉,他都尝过了,也不枉此生。
这鼓槌落下,是生是死,已经无所顾忌。
他仰起头看向了宫城,看向了起伏连绵巍峨的宫殿,高声喊道:“我——沈知仪,今天是为了冤死的陆家元淳姑娘,为了被害死的大理寺杜大人,为了那些成百上千的冤魂。”
“我今天要敲响这一面太平鼓!”
“今天——我沈知仪官位不要了!脸面不要了!连着我这如蝼蚁般的贱命——也不要了!”
“我只想向二皇子赵广,向陈皇后,向陈国公讨回一个公道!”
四周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什么?”
“杜大人是被人害死的不成?”
“杜大人死的蹊跷啊!”
“我就说嘛,杜大人那般厉害的人,怎么可能被杀了呢?一定是期间出了什么岔子?”
“这位不是那位中了进士科的沈公子吗?”
“永宁侯府少夫人的大哥!”
四周的金吾卫也惊呆了去,这事儿看来不能善终了。
先皇立下来的规矩,他们也不敢将沈知仪从太平鼓前拉开。
这事儿还涉及二皇子,事情已经闹大了,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管控得了的。
咚的一声!
沈知仪抬起了鼓槌狠狠砸在了鼓面上,震得耳膜疼。
“第一桩罪,草民状告二皇子赵广私自开采铁矿,屠杀矿工一百二十一名!”
“第二桩罪,草民状告陈家勾结盐商,走私私盐!”
“第三桩罪……”
宫城门口彻底乱了,消息不胫而走。
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,纷纷将最正中那个挥起手臂击鼓的高大身影团团围住。
沈知仪一身素衣,像是暗夜中的一团光,将四周的灯火一点点的点亮,蔓延开来。
李泉带着一脸惊慌的李恒闯进了沈钰珠的院子。
沈钰珠刚才又吐了几口酸水,整个人被腹中的小混蛋折磨的奄奄一息,歪靠在迎枕上歇着气儿。
突然云香疾步走了进来禀告,李泉和李恒避嫌站在了暖阁外面。
“主子!李泉带着李恒来了!大少爷敲了太平鼓!”
沈钰珠忙坐了起来,连带着一阵头晕目眩,她忙接过了一边小丫头递过来的酸梅汤饮下,压制住了恶心。
“让他们去书房等我!”
“是!”云香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,怎么怀了身孕感觉比春熙肚子里的那个还能折腾?
她忙扶着沈钰珠从床榻上起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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